那条熟悉的街道

顾文轩

    还记得那条熟悉的街道，被常青的大树环绕，还有似乎一如既往的热闹……

    小时候，是住和别人合租的房子，春天这条街道是最热闹的，小店都开张了，邻里都出来了，人儿走在树下，春光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洒在人们肩膀上，好惬意；沐浴着春光，享受着春暖花开，仿佛时间变得好慢……

    走过一条用木板搭起的小路，就能走到不远的小卖部。与我交集很多的是小卖部的老板，小时候常常去他的小卖部串门。还记得老板每次都很热情，一张憨厚的脸，看见我就多了几分宠溺，有时还会拿货架上的一些零食给我，也会轻声耐心的与我聊聊天，我很激动，一说就是一大堆……那小小的屋子，就是我小时候最美丽的小天地……

    这天，我一如既往的跑到小卖部，向里探头望了望——没有人；我悄悄走到里面，再望了望——还是没有人——原来老板会在这里，无论在干什么，都会和我打招呼的，我四周兜了几圈，什么动静都没有。过了好一阵子，老板似乎从外面慌忙的跑回来，似乎没看见我，我打算吓唬吓唬他，他似乎不以为然。一会儿，他又出去了，和别人谈论着什么，我好奇跑过去，却不敢靠近。我还记得老板神情很紧张，一如既往松弛的脸上，紧凑起来。它不经意看见我，稍微放松了一下，挥挥双手示意我回避，我当时不懂事，只是稍微退了几步，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……

    老板谈了几句，稍微放松了下来，低下头嘀咕几句，回头关下小卖部的门，他向远方望了许久，我清晰的记得，他眼神很迷离，还有一抹说不出的伤感——在远方，傍晚的清风缓缓吹过柳树的长发，夕日欲颓，与路两旁的小房子交相辉映，也将天空染红……地平线渐渐将阳光吞噬，黑色即将笼罩……此时的我走回到了家。

    老板向远处望了很久，他叉着腰，呼了几口气，他戴上鸭舌帽，起身回家——此后我也很少见到他，直到最后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。

    那条街道已经被拆迁了，但是我仍记得，在这条街道上有一个小卖部，还有一个不再谋面的老板，还有发生过的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，即使那已变成了“小时候”，但仍记得那张熟悉的脸，我还记得那条熟悉的街道，那里有许多细碎的美好，是我难忘的“小时候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