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住这一天
曹以晴
六年级上学期,我外婆去世了。
那天早晨,天空灰蒙蒙的,乌云霸占了原本属于白云的天空。冷风抚面,刮动树上残剩的秋叶,似吹奏悲凄的哀歇。
我在那天下午,见到了母亲。大院门口的陌生乡民吹响了不知是什么的乐曲。而这乐曲,在接下来的三天时时响奏。母亲素日爱穿的红衣,此刻的黑衣更显周围无尽的哀默。母亲双眼红肿,哑得说不出话,给我披上白色的长布,大约是“披麻戴孝”的意思。许多人都来了,母亲的面前时一块长布。我十分清楚,那是我外婆,一辈子都踏实勤干的庄稼人。
母亲一下子老了不少。她带着我烧纸。她怕我冷,让哥哥把衣服给我穿。她还是个母亲,可此刻她却像个孩子。
第三天的上午,那长布下的入了棺。一声巨响,大堂哭声四起,母亲哭着看着她的母亲被关上棺盖,全部钉死,每一下,都想死亡的宣书,每一下,都让人直面抗拒的现实。我攥着妹妹的肩膀,妹妹一声不发,此刻的“小霸王”也被带入了充满哀痛的世界。
母亲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大家族,外婆以土葬入祖坟。我听见了母亲的哭喊声,她清楚这是再也不见;我听见了父亲的叹息,他拍了拍旁边的土丘:“兄弟,别来无恙”。我知道,那是我未曾见面的大舅长眠的地方。
母亲回家后的好久,也没缓过神来。以往的骄傲,此刻消失不见踪影。只记得父亲私下曾和我说:
“你妈妈现在是没妈妈的孩子。“
这一天或许是我的未来,子欲养而亲不待,那是用不能弥补的遗憾。我想只有牢记这一天,才不会在未来让同样的悲伤无奈重演。
记住这一天,让它成为过去,而非未来。